此话一出,连刘敬宣和檀韶也是脸色大变,檀韶沉声道:“吹什么牛,十万铁骑?你秦国全国有这么多兵马吗?”
鸠摩罗什冷冷地说道:“连甘凉的部落雇佣兵马都随便一来就是几万,我大秦地方千里,带甲百万,乃是不比贵国小的北方大国,铁骑十万,南燕都能做得到,我大秦怎么就没有了?”
刘敬宣冷笑道:“行啊,我们在临朐灭的燕军都不止十万了,你们可以试试公然出兵与我们为敌的结果!”
鸠摩罗什微微一笑:“这打打杀杀,征伐天下,是天下的君王雄主们做的事,贫僧并不知道这些,只是把原话转达。就贫僧看来,最好一个军士也不要死,每死一个人,就是罪孽哪。”
刘裕突然笑了起来:“姚兴的话,大国师全部转达完了吗?”
鸠摩罗什点了点头:“一字不差,全部转达,大帅有何回复,贫僧洗耳恭听。”
刘裕点了点头,神色严肃:“后秦国师鸠摩罗什,这是大晋对你秦国的正式回复,请归报尔主!逆羌窃居关陇,占我中原,已历经年,我大晋两京,历代皇陵,皆被汝等羌贼所占,大晋子民,无不切齿痛恨,只是念及战乱频仍,百姓苦难,故而一时未取,希望尔等能改过自新,主动降伏,或者是退出中原,回尔故居,如此则可保全首领,荣华富贵,亦不足道!”
鸠摩罗什的面沉如水,老脸也微微发红,即使是这样的高僧,给刘裕这样指着鼻子当面辱骂,也是难以忍受的。
他刚要开口,却听到刘裕厉声道:“鸠摩罗什,语汝姚兴,我本意灭燕之后,休兵三年,当取关洛,兴复晋室,还于旧都,今尔欲自送,当即速来!”
刘裕这些话,几乎是咬着牙,一字一顿地从嘴里迸出,配合着他凛然的气势和不怒自威的神色,生生让鸠摩罗什到嘴边的话都全给顶了回去,手中的节杖一阵乱晃,那乱舞着的旌节,显示着他内心的惶恐。
刘敬宣与檀韶放声大笑:“寄奴哥,说得好啊,太解气了!”
“就是,羌贼欲自送死,当即速来,我愿领兵迎击!”
鸠摩罗什定了定神,向着刘裕再次合什:“大帅的话,我已经全部记下,不会一字不差地转达我秦主,没有别的事的话,贫僧告退。”
刘裕点了点头,摆摆手:“不送!”
当鸠摩罗什的脚步声远远地消失在营帐外后,刘裕的身后帐门外,响起了一声叹息:“寄奴,此等大事,岂可如此草率?”
兵不厌诈虚言吓
刘裕坐在帅案上一动不动,甚至没有回头,而刘敬宣和檀韶则向着帐后走入的那个肥硕的身形行起礼来:“胖长史,你来了啊。”
刘穆之的眉头深锁,说道:“二位将军,我有些话要跟大帅说,你们先去整顿军务吧,大战在即,不可大意啊。”
檀韶嘟囔道:“攻城有什么大意不大意的,不就是…………”
刘穆之的面沉如水:“阿韶,任何时候都不能掉以轻心,黑袍善战且奸诈,要防止他的非常手段,就算进攻的时候,也一定要留一个心眼做好防守。”
刘敬宣正色行礼道:“我这就去准备。”
他说着,一拉檀韶,二人转身就走,刘穆之轻轻地摇了摇头,说道:“我的感觉不是太好,将军们休息得有点太久了,也闷了太久,打起来容易上头,寄奴,我觉得你最好攻击再延迟个一两天,做好万全的准备再动手不迟。”
刘裕摇了摇头:“军令如山,说好了三天后攻城,那就是要三天,不然黑袍还会以为我们怕了他。而且全军上下都做好了明天就出击的准备,你临时再中止,会让士气低迷的,再想鼓起来可没这么容易。”
说到这里,他转头看向了坐在了左首第一位,却仍然眉头深锁的刘穆之:“你刚才说我大事如此草率,是指对那后秦使者鸠摩罗什?”
刘穆之叹了口气:“以前你有这种大事的时候,一定会找我和妙音商量,可这次,鸠摩罗什是代表后秦而来,谈的是军国之事,虽然他很过分,言辞嚣张,但毕竟是后秦的态度,现在我们前方有坚城不克,顿兵城下长达半年之久,这回能不能一举破城并不好说,万一广固不破,羌贼却来,那可如何是好?”
刘裕笑着摆了摆手:“这是军机,不是国家大事,所以我就自行处理了。如果从军事角度考虑,姚兴真的想要来打我们,那绝不会大肆宣扬声张,而是会悄悄地调兵遣将,就象桓谦带的那些甘凉骑兵,谁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多出了这两万胡骑,一下子出现在荆州,这才会有最大的突袭效果。”
“可姚兴却是派来个鸠摩罗什,在这里跟我扯淡什么仁义苍生之类的,他要是真的有十万铁骑,那绝不会派什么使者来先礼后兵,直接就大军上了,反过来,鸠摩罗什来了,就不会是真的要派大军来跟我们作战,而只是做做样子罢了。”
“南燕毕竟是后秦的属国,又是现在只剩下一座广固孤城,亡在旦夕,作为宗主国的后秦,不得不救,但现在后秦自顾不暇,给胡夏打得是满地找牙,前几个月姚兴自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