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此一来,朝中事务,由孟昶和徐羡之掌握,加上有孟怀玉领兵镇守宫城,我觉得还是比较放心的。”
说到这里,他顿了顿:“孟家兄弟的忠诚不用怀疑,猛龙是忠烈男儿,怀玉也是智勇双全,忠诚可靠,有他们在后方,我放心。”
刘穆之脸上的肥肉跳了跳:“可是孟昶就绝对可靠吗?包括羡之,现在有时候也会反对你,因为他们的立场,跟你现在有了微妙的区别,难道你从来没有感觉到吗?”
刘裕的眉头一皱:“孟彦达和羡之是我们多年的朋友和兄弟,虽然文武有所不同,但总不能说不是一路人了吧,胖子你也不是武夫,难道跟我不是一路人了?”
刘穆之摇了摇头:“我虽然不是武人,但起码是你幕府里的吧,起码是一直为你效力的吧,可是孟昶从开始就是跟着刘毅,后面地位提高,甚至跟刘毅也开始保持距离,走的是从丹阳尹到左仆射这种宰相的路线,一如当年的谢安,曾经依附于桓温,后来却又独立于桓温。甚至成为了桓温的死对头。”
“至于徐羡之,他跟你的理念并不一样,你应该也知道,他是坚决站在世家高门这一边的,寄奴,你我都是底层士人家族,我们的父祖辈不过是郡县级别的官员,说难听点可能都只是个吏,但他徐羡之的祖父可是官至左将军的高级官员,自幼跟我们出身就不一样,若不是以前天师道卢悚作乱,徐家受了牵连,我们儿时连跟他一起玩的资格恐怕都没有。”
“起事成功之后,徐羡之就去了琅玡王那里当了长史,寄奴,不要嫌我说话难听,我是搞情报的,情报的特点,就是要怀疑一切,羡之也是搞情报出身,但他的情报组织,几乎从来不与我进行分享,换言之,他现在听到到的事,并不为你所用。”
刘裕摇了摇头:“现在他是琅玡王的人,不向我汇报不是很正常的吗?不然岂不成了我派他去监视琅玡王?”
刘穆之反问道:“那妙音还是皇后呢,难道她会对你隐瞒司马德宗的任何动向?她可是为谢家服务,但基本上也跟我知无不言,可是羡之却是对司马氏的事情守口如瓶,你真的觉得这样也没问题?”
刘裕的心中一凛,想到了在刘怀肃死时,跟徐羡之有过的激烈的理念冲突,一时间陷入了沉默,久久,才摇头道:“我还是不相信,孟昶和羡之会给黑袍和天道盟所引诱,成为我们的对手,他们也是聪明人,应该知道哪怕真的跟这些邪魔联手,也只是给他们控制,绝不可能比现在强,我并不是要处处压他们一头的敌人,如果他们做的好,那朝中大权,就是他们的。”
刘穆之叹了口气:“寄奴啊寄奴,你还是没明白啊,他们真正不服的从来不是你,而是我啊。”
清谈只为弄玄虚
刘裕有些惊讶:“嫉妒你?为何?你的能力天下人都知道,而你对我的忠诚也是人尽皆知,他们虽然也是跟我一起起事的老弟兄,但跟你还是有些距离的,他们也是聪明人,应该明白这点吧。”
刘穆之微微一笑:“可是刘毅也明知不如你,而且所有人都知道他不如你,为何也是一直对你不服气,总想争个高下呢?人的野心和欲望,从来不完全是跟能力有关的,尤其是尺有所长,寸有所短,再无能的人,也总有些长处会超过别人,更何况走到我们这个位置上的,哪个不是人中龙凤,就一定事事不如你我吗?”
“好比刘毅,他军才不如你,但是论清谈论玄,吟诗作赋,就比你要强得多。又或者是羡之,他的政务才能上,情报能力上都要比我稍差一些,但差得不多,可是出身却要比我高很多,至少以琅玡王的眼光,不太可能接受我这样底层的士人做他的长史,却会看重羡之的家世。又好比孟昶,别的不说,就说发现和提拔人才的眼光,我就不如他,所以他们觉得有超过我的地方,只是因为你跟我的关系好才重用我,对此不服气,也是顺理成章的事。”
刘裕的眉头一皱:“你跟了我,现在只是一个车骑将军长史而已,而孟昶已经官至尚书仆射,而羡之也是琅玡王府长史兼礼部尚书,官职上都比你高,权力上也不能说比你小到哪里,至少你现在只能帮我处理这北伐军务,而他们在后方处理朝政可是有实权在手的,按说是你在我这里受了委屈,没有达到你应该拿到的权势才是,为何他们反而不满了呢?”
刘穆之笑道:“寄奴啊寄奴,你是真傻还是装傻?所有人都知道你才是大权独揽,不是皇帝胜似皇帝,而他们的权力,你随时可以收回,只有跟在你身边,得到你的充分信任,那这个地位,远比什么宰相要高,别说现在只是尚书右仆射,就是以前的王谧,都官至尚书令了,不还是只能奉你的意志行事吗?而你的意志,变成政令和公文,不都是出于我手?在他们看来,我才是真正掌握了朝堂之上最高权力的那个人啊。”
刘裕叹了口气:“他们要是这样想,我也没办法了。我就是让他们跟你的位置互换,也许羡之还愿意,但孟昶是肯定不想不当宰相的,他倒是对于权势官位非常热衷,反桓玄也只是没得到自己想要的官位,你这样一说,我还真的有点担心了呢。但是我跟孟彦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