们一百万石军粮的酬谢,还允许他们去巴西郡放牧屯田,这仇池兵马,骑兵不少,但是缺乏纪律,只能壮壮声势,真要打起来,恐怕连杨保宗自己也无法号令全军,因为,这些军士是来自各个部落,只听自己酋长的。”
陶渊明的眉头一皱:“蜀兵虽然听话但战斗力不行,仇池有步骑,可是缺乏纪律,看起来得尽量避免与晋军野战,不然一战而溃,不可收拾,天王,我这就动身,战事未定之前,桓谦应该是安全的,我会劝他回来,但你不要抱太大希望,这个人我了解,他是不会轻易听别人建议的。”
姚兴叹了口气:“如果实在带不回来,帮我劝劝谯纵,让他留桓谦一命,或者是看在我的面子上,送他回后秦,不然下次他要是再有麻烦,我可未必会出兵相助了。”
陶渊明的嘴角边勾起一丝笑容:“包在我身上。”
五天之后,成都南,五百里,黄虎川。
一条不算窄的内河,在这里汇入涪水,正是名为黄虎川或者是黄浒水的这条支流,从长江三峡入川,向来是有三条水路,分别称为内水,中水和外水,而黄虎川,则是内水的一条支流,如果过了这里,再向前百余里,则是著名的彭模要塞,从这里下船,可以直接奔向成都,一路之上,几乎无险可守。
但是现在的黄虎川,两岸却是有着几十里的连营,靠着两条大河的交汇处,可以把从南边的水路而来的晋军水师牢牢地挡住,除非强行突破这几十里的连营,不然再也不能向前一步,而依靠了两边的高山与大河,又使这里成为天然的要塞,即使是强悍的北府兵,想要正面突破,也得先越过大河,再强攻河岸之上的连营,并不是容易的事。
陶渊明站在一边的山巅,与黑袍并肩而立,一边看,一边捻须点头道:“果然是营寨坚固,充分地利用了这山势与地形,蜀军中没有这样的厉害人物,一定是师父您的手笔吧。”
黑袍的眼中闪过一丝得色:“蜀军大将候晖,阳昧曾经被我所救,上次发动兵变,也是他们听我命令行事,现在谯纵虽然让谯明子,谯道福等谯氏宗亲领兵,但候晖和阳昧作为宿将,仍然有自己的势力,他们提前赶来此处,布置了营寨,挡住了刘敬宣的第一波突击,可以说,现在的大局,已经基本上稳住了。”
陶渊明笑道:“那是师父神机妙算,没有给刘敬宣分兵外水的虚张声势所迷惑,论起用兵,他仍然不是你的对手。”
黑袍摆了摆手:“那是因为毛修之的部下里,安插了我的人,这小子报仇心切,一路狂突,没有做到隐秘潜行,这才让我判断了行踪,这回刘敬宣要是败,就是败在这小子手中。如果他真的舍得把毛修之当后卫,恐怕我现在也拿不准他的攻击方向呢。”
陶渊明点了点头:“师父,现在刘敬宣的大营里十余天都没有动静了,你说,他们会不会故意示弱,然后突然袭击呢?或者,是分兵他处,比如去中水或者外水,然后偷袭成都?”
黑袍笑了起来:“不会的,因为,他们现在营中粮尽,又是疫病横行,别说进攻,只怕,想要退回去,都不是易事啦!”
心有不甘亦退兵
黄虎南,北府军大营。
帅帐之中,一片此起彼伏的咳嗽之声,即使是在这帐中的诸位顶盔贯甲的将校之中,也难掩他们那发黄的脸色和失神的眼神,帐内一角,一个小炉之上,正煎着药,浓浓的药汤味道,更是刺激着这帐内所有人的嗅觉,让他们更是咳得不停了。
刘敬宣的脑门上绑着一条药带,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草药的味道,本来如同熊虎的一条大汉,这会儿也是脸色腊黄,眼窝深陷,主帅尚且如此,余者更不必待言,任谁看了他一眼,都会感慨不已,继而为大军的命运深深地担心。
刘敬宣的目光,从帐下的诸将们脸上一个个扫过,时延祖,文处茂,鲍陋,最后落到了毛修之的脸上,长叹一声:“修之,今天还是无法破敌吗?”
毛修之咬了咬牙:“兄弟们都尽力了,今天还能起来作战的士卒,已经不到三百,敌军又是连夜挖了三条壕沟,我们只填了最外面的一道,就给乱箭逼回,还请大帅责罚。”
刘敬宣长叹一声:“时也,命也,本以为这回温祚的疑兵出外水,我军主力出内水,可以一鼓作气打下成都,可没想到,居然有叛徒细作报信,让敌军早早地作了防备。看起来,是老天不想让我们立功啊!”
鲍陋跟着一声长叹:“我早就说过,西蜀征伐,急不得,一定要做好充分的准备,稳扎稳打,小毛将军报仇心切,一路猛冲,却不留意军中有细作趁机泄露了我们的意图,当初你一直怪我不肯助你出兵报仇,说我是老朽无用,可你哪知道,我是因为当年儿子也跟你一样,想要立功,最后中了埋伏,差点还坏了镇军的大业,这叫不听老人言,吃亏在眼前啊。”
毛修之满脸愧色,一下子就跪到了地上,脱下头盔,哽咽道:“大帅,这次一切的责任,都在末将身上,御下不严,没防住奸细,攻击太快,暴露了大军意图,还请将我军法从事,以谢全军!”
刘敬宣摇